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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中文网 www.eezw.net,白宇文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夜静了。铁钟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一眼瞪到大天亮。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没有人去铁钟他媳妇娘家,那边便来人,并派人去找。

    这谈何易事。足足找了两个月,没有一丝音讯。

    铁钟原本一个瘦人,瘦了一圈又一圈。

    铁钟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好像疯了样?

    整天都嘟噜:我的老婆呀?我的老婆呀?你上哪儿去了?你上哪儿去了?

    好象命运故意捉弄他似的。老婆没有了?这叫什么男子汉?老婆看不住。还干什么大事业呢?

    都这样一年二年过去了。

    铁钟仍没有得到老婆的音讯。

    他也慢慢习惯了没有女人的日子。但,他也是人,他同样有丰富的感情。他也渴得慌。但,总归无论如何还没有女人,没有老婆。

    现在,都他这样子。再想结婚也没有会嫁给他的。四下都说,这种蠢蛋,老婆都看不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同样也听到了风言风语。

    他同样也下定决心,进城去,找份小工干干。挣几文钱。再娶房媳妇。

    他要从新生活。他要找回自尊。

    他当晚给自己扇了六个耳光,每个耳光都代表一种意思,一种只有他自己明白的东西。

    他同样也砸破他吃饭的锅。

    天明。他就神秘地失踪了。

    三、

    他来到了大都市,看到了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的好多东西。眼睛不够使了。腿脚不听使唤了。

    从落后的小村来,来到大都市,找活干,况且还是一个一字不识的大文盲。找工作更是难上加难。他只有出卖他的力气,来挣份力气钱。

    经过多天的周折,很幸的他找到了工作。是在一个郊区的工地上,当一下工,虽活累了些,勉强能够吃上饭。

    人们常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环境可以改变一切。他也没有原来那么生气,心闷了。高兴了也和工友们下饭馆吃一顿。

    他在这确实学了不少东西。什么舞厅啊?什么迪吧啊?什么桑拿浴呀?什么什么呀之类。他也渐渐的知道了一些。他也学会了看报,求别人教他认字,每次都请人吃饭。

    工友们也经常拉一些无聊的东西,打发他们寂寞的夜晚。

    其实,他也渐渐地变坏了,也学会一些不该学的东西,也去一些不该去的地方。说白了,他现在是一条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挣了钱,不花,干妈留着让人偷。还是花了划算,还是花了值得。

    铁钟活一辈子都是这样了。他无论来到那里,人缘总是不错。

    然而,铁钟还是有心计的人。他不会把挣的钱,一文不留的全花掉。他,每次都会留下一些,攒在一起。为再娶房媳妇,大铺垫呢?

    时间过得真快!

    第三年底,铁钟回家过年了。

    他改变了许许多多。

    他变得好象真的变了一个人。

    他的确变的不少。他没有以前老实了。

    他确实没有以前那样傻了。

    他会喷了。他学会了吹牛。

    真的。他真的学会了许多在农村学不到的东西。

    除夕之夜,和几个儿时的伙伴喝了一场。

    他总是说不完的话。

    他一个劲儿讲不完的新鲜事。

    他总用唱不完曲。

    几个儿时的伙伴,没有见过世面,都很乖乖地服他。

    大年初一。

    他向人群里问这问那。

    不久,他便来了喷劲儿。给大家伙讲:你们见过飞机么?有人说在天上见过。你们知道飞机怎么发动么?有人说不知道。其实,这物件并不神秘,和咱队里的那台机器一样用摇巴发动。我还给军队里摇过好几次飞机呢!大伙都听的入了迷。你们见过火车吗?没有吧?其实,这东西并不神秘?就是车厢长了点,车轮照样有里外胎。那一次,我在大都市。从大西北驶来了一辆火车。刚到那大都市,火车打了炮,火车不能前进了。火车司机恰碰见我。让我给他补胎,我三下五除二给他干完了。司机高兴地走了,还给我二百元好处费呢。大伙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他这个老大能。

    其实,这到侃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胡话,有了鲁迅笔下孔乙己与阿q之间的性格了,说白了。铁钟一会儿演得真象阿q,一会儿演得真象地地道道的孔乙己。

    但,人么?是个感情的动物。说白了,会吃饭,会睡觉,也会做工作。你今儿骗了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亲。终归有一天,你会受到应该受到的惩罚。不信,我与你,打一个很大很大的赌。

    况且,你也是土生土长的贫苦农民,进了几天城,眼界扩宽了一些,也不至于胡喷瞎侃,飞机有摇巴,火车具有里外胎呢?倘若你今天骗了人,骗住了乡亲。时间还长着呢?终归有一天要你的好看。到时你准没有好下场!

    可是铁钟不是这么想,我爱咋说咋说,嘴在我身上长着呢?说一千个一万个不现实,你们听不听归你们。我总有个吹的权利吧!更何况也不交税。死两头牛,省得上镇上赶集割肉了。

    他还是进城,去打工。还是没有娶上媳妇。都这样认为,这人进了城,眼光高了,还会看上咱乡下的丑婆娘。歌德拜,你自己有本事你自己找吧?我们谁也不想吃你的那媒礼!成贵人了,吃不得了?

    后来,也有人随他进城打工。人数越来越多。进城打工大军日益壮大。

    渐渐地,他不上城里去了。怕人们知道他说的都是瞎话。到时候大伙一急,给他个嘴吃泥,是不稀罕!他决定在家,待媳妇上门呢?

    他自称,挣的票子够自己吃后半生了!不用在去拼命挣钱啦!

    快到年底了。又有人给他说了门亲事,是个寡妇,带一个女孩。成了。明年开春,就结婚。

    这下,铁钟又美起来了。

    进城打工的队伍,陆续回家过年了。

    他们也不差,也长了好多的见识。能比铁钟的高好多倍。

    一天。都在大街上闲聊。个个拉个个的趣事,个个讲个个的趣闻。

    自然而然地,铁钟是经不住诱惑的,也靠了过去。

    他们吹些实在的,但铁钟他不懂。他自以为自己很懂,也跟着吹那些不真实的东西。

    渐渐地,话越吹越多,争的面红耳赤。本来你这憨三就有短,还在这争理?不是明摆着自己给自己小鞋穿吗?但,他并不想这些。

    俗话说,人怕输理,狗怕夹尾。但这些人给他来了个大总攻。使他一时喘不过气来。

    他们说,你这个铁钟三憨蛋,什么狗屁飞机有摇巴?什么狗蛋火车有里外胎?你他妈的真是胡言乱语?没有见过就别乱吹,闪住了舌头没有人给治疗,你真是憨到极点啦!

    铁钟被呛得脸红脖子粗,扭头回家了。

    晚饭没吃,他便和衣而睡了。但,久久不能寐。使他怎么也想不开。一连串给自己扇了自己也数不清的耳光。扇累了,不扇了。一个劲儿瞪着眼,盯着黑洞洞的房顶,开始埋怨自己了。我咋这么的蠢,不该让这邦小子进城;更不应该说些不真实的话?以后,让我咋着出门见人啊?咋出门见人呀?咋出门见人呢?

    黎明时。铁钟家的歪脖枣树上,一只猫头鹰在叫,叫的太难听了,太悲凉了。

    铁钟出了一身冷汗。这会阎王爷来接我了?不死也得死了?今生没有再娶活媳妇机会了?村里人都是这般的迷信。

    他想到这时,下床,翻箱捣柜,找到了一个烂笔头和一张很脏的纸。

    他在上面画了一会儿,又想了一会儿。终于画完了。

    四第(弟):

    你三哥不是东西,在村里无法生活了,要一命呜呼啦!留下两万元存折。你给我娶个死鬼,和我葬在一起,算我这辈子不是光棍!

    谢谢!

    铁钟绝笔    天真的放亮了。

    铁钟的四弟回家来了。

    四弟推开门,铁钟正在歪脖枣树挂着呢。

    四弟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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