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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吕府,一如继往的安宁,其实在云苏被吕子纶救回来的时候京城中是无人知道云苏受伤的,当然,那个时候的吕子纶也没空去管别的,他一心扑在救云苏的大事上,等到云苏病情稳定,苏八公又进了京,这才把云苏受伤一事公布于众,然后吕府每天都有人来,这大半个月过去,该来的人也来的差不多了,后来吕子纶以王爷要静养为由,让那些人别来打扰,当然,出面说这话的不是吕子纶,而是吕止言,但哪怕是吕止言传的话,这些臣子们也不敢来了。

    吕子纶在以风云谱将云苏带回京的时候云苏是昏迷不醒的状态,吕子纶耗费了很多功力才将鬼气与醉暖香结合所产生的余毒给清除掉,但清除掉了余毒,却没清除掉创伤,还有高烧。

    云苏伤的太重了。

    这是吕子纶在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的第一眼的感觉,在吕子纶心目中,天下没人能伤云苏至此,所以,还是应了那个劫。

    女劫,宋繁花。

    吕子纶眯眯眼,雪白的眼圈里一闪而逝一轮红影,红影所过,寸土生焦,他手指一挥,白袍挥过之处,寸土生焦之地又陡现勃勃生机。

    绿色盎然里,走出一人,那人冲着吕子纶喊,“少爷。”

    吕子纶说,“双界,你去门口,迎贵客。”

    双界应一声,朝门外走。

    吕子纶又转身进屋,去看云苏,云苏还没苏醒,这都已经快一个月了,他的高烧依旧没退,吕子纶忧心忡忡地立在床畔,苏子斌在以针施穴,想要破了云苏的高烧之症,夜辰、墨砚、倾心、弥月、水英五个人也都立在一边儿,如今的九王府有苏八公坐镇,还有苏进、苏昱、苏墨三大少爷坐镇,这五个侍卫也不担心九王府会出事,就寸步不离地守在云苏身边。

    在苏子斌收了针后,吕子纶问,“今日有效果没有?”

    苏子斌将针收好,擦了擦额头的汗,脸色略显虚白,从云苏回来,被吕子纶稳定住病情开始到现今,他几乎日夜为云苏施针,就是要解除掉云苏高烧不下的病症,可这都好多天了,他施的针,施的内力,全都没用,苏子斌从没这么气馁过,他虽然不敢自称自己的医术是天下第一,但前十还是敢自居的,所以,以他前十的医术治一个发烧症都治不好,你说他气馁不?

    苏子斌摇头叹气,“没有。”

    吕子纶闻言说,“如此,他的高热症就不是医术能解的。”

    苏子斌道,“可你使用你的能为也治不好他的高热症,不是医术,不是异术,难道是……”说到这,忽然一顿,目光对上吕子纶的。

    吕子纶说,“你猜对了,是鬼术。”他道,“我救他回来的时候,他身上就萦绕有鬼气,那鬼气还不是一般的鬼气,是厉煞黑狱里最狂的癫鬼,”说到这,他仙风道骨般的眉拧了起来,“有人能御这等高深的鬼剑,实在是让我大感意外,凡人御鬼剑,不出五年,必然会丧命,可这个人能御这等高深的鬼剑,必然已不止五年,超出五年,却能安然无恙,我也是不解了。”

    苏子斌道,“天下奇人太多了。”

    吕子纶点头,“是,所以,得找一个能破鬼术的破鬼者,民间称为天茅传人。”

    苏子斌道,“这人我去负责找。”

    吕子纶是不会离京,也不会离开吕府的,找人这种事,自然是苏家的事,他嗯一声,又看一眼云苏,走了。

    今日的客人不同凡响,所以,他要亲自接见。

    段萧被双界带到了会客厅,会客厅很大,足够容纳他们这么多人,段萧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温千叶、薛尉、肖雄挨着他坐,另外的六个人坐在段萧对面,众人坐好之后双界就一一奉茶,奉罢茶他就安静地退守在门边,等待吕子纶。

    说实在的,薛尉、肖雄在云苏受伤后来过很多次吕府,即便云苏没受伤,在之前,他们也踩过很多次吕府的门槛,但就是没有一次见到过吕子纶,吕子纶这个人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哪怕是帝王,没遇到动及国本的大事,吕子纶也不会出现,所以,当众人喝了一会儿茶,看到一身白衣飘风若仙的吕子纶走过来时,纷纷怔住。

    当吕子纶踏过门槛,白衣落地,随之仙气扑面时,那六个大臣激动的猛的站起来,看着他,眼神都是热切敬仰的。

    薛尉和肖雄没有站起来,只是看着吕子纶,面色不太好。

    温千叶更不可能站了,微垂着眸,喝着手中的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萧将茶杯从左手移到右手,缓慢转了一圈,搁下来,先是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双界,这才看向走进来的吕子纶,吕子纶进了门,谁也不看,谁也不理,直接走到会客厅正前方的那个大榻椅里坐下去,坐下去之后对着那六个依然还站着的大臣们说,“坐吧。”

    那六个大臣如同得了圣旨一般又坐了下去,坐下去之后神情依旧是激动的。

    吕子纶没再看他们,转而看向段萧,问,“将军一大早的带这么多大臣来我吕府,是想做什么?”

    段萧挑了挑眉,不疾不缓地说,“其实我也是昨日才回京,还没歇回精神,今日是没空出门的,但一大早的被这些人告知说王爷受了伤,在你吕府养伤,所以我就来了。”说着,微微掀了掀眼,问,“王爷人呢?”

    吕子纶道,“正在休养。”

    段萧道,“带我去看看。”

    吕子纶看着他,没拒绝,只是说,“王爷伤的很重,需要静养,薛相、肖太师、状元和各位大臣们都已经来看过了,就不要再去惊扰了,将军一个人去就行了。”

    段萧笑道,“无所谓。”

    吕子纶嗯一声,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交待双界好生招待客人,他带段萧去看云苏。

    路上,吕子纶问段萧,“将军离开京都有好几个月了吧?”

    段萧笑着说,“三个月左右吧。”

    吕子纶说,“从陛下死于皇陵后朝中大事都是将军在处理,一国江山,大事小事不计其数,每日都有需处理的急务,将军既担了监国之身,就须称职称责,日夜操劳,你却无故离京三月,至一国江山大事不顾,将军是觉得监国之身只是儿戏吗?”

    这话说的温水不惊,却字字都是咄咄逼人的谴责,段萧意外于吕子纶竟然也有情绪外露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无奈地说,“不是我要离京啊,是迫不得已。”

    吕子纶道,“还有什么事能比江山社稷还要重要,让你迫不得已?”

    段萧说,“有啊。”

    吕子纶问,“什么?”

    段萧道,“我的命。”

    吕子纶一怔,顷刻间就抬眼看向他。

    段萧说,“我离京的原因没有言明,就是因为我当时中了奸人的媚术,必须得出京去解才行,不然,我现在大概就没机会站在你面前说话了。”

    吕子纶眯眼,“媚术?”

    段萧道,“是,很厉害的媚术,我当时不知道这媚术能不能解掉,如果能解掉的话又要花多长时间,为了不让朝堂大乱,不让大臣们担心,就只好隐瞒了下来。”

    吕子纶道,“如今将军身上的媚术可解了?”

    段萧道,“解了。”

    吕子纶没有问他在哪里解的,如何解的,何人给解的,他只是说,“将军这三个月都不在京城,就是在外面解媚术?什么媚术这么霸道,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解除?”

    段萧看他一眼,笑着说,“确实没用到三个月,媚术解了之后我又去看我未婚妻了。”

    段萧没说地点,吕子纶却道,“陵安城吗?”

    段萧摇头,“不,琼州。”

    吕子纶面色冷冷地问,“将军没去过陵安城?”

    段萧道,“去过。”

    吕子纶问,“那将军可知道王爷是被何人伤成这样的?”

    段萧眉头蹙了蹙,很是遗憾地说,“虽然我确实去过陵安城,但真不知道王爷受伤一事,再说了,王爷在我心中可是无人能敌的,天下也没人能伤到他,所以,在回京听了王爷受伤后,我真是吃惊。”

    吕子纶闻言便不问了,等到了云苏休养的院子,吕子纶把他带到屋里面。

    一进屋,人还没往床前走,倾心和弥月已经杀气腾腾地抽出了剑,指在段萧面前,“你还敢来!”

    段萧面色不变,淡定而站,微微挑眉问,“我为何不敢来?”

    弥月冷声道,“我家王爷如今这样,全都是拜你跟宋繁花所赐,你们做的好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给我滚,不许你靠近我家王爷!”

    倾心也是一脸杀气地说,“这里不欢迎你。”

    段萧看着挡在面前义愤填膺的二个女人,又往后看一眼从他这个视角过去只能看得见半头床尾的那个大床,缓慢地说,“你家王爷遭受大厄的时候我正在你们府上做客,这一点儿苏八公可是能够做证的。”说罢,目光抬起来,落在二人脸上,不冷不热,却有一股惊心冷杀的锐气,“今日教你们一点儿,含血喷人之前先让敌人无话可说,不然,让敌人抓到了漏洞,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兵字落,袖袍一掸,竟生生将倾心和弥月给扫到了一边,等二人好不容易站稳,段萧已经走往大床去了。

    弥月心下微骇。

    倾心也是惊了一惊。

    她们二人都没有与段萧对战过,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这么厉害,一挥袖就能将她们二人给挥退到一边,弥月和倾心能担任云苏的贴身侍卫,那功夫绝对是一流的,可这一流功夫的二人如今在段萧面前,似乎弱的像片叶子,这怎能不让她们二人吃惊?

    吃惊的同时,又觉得实该如此,不然,段萧哪来的胆跟她们家王爷叫板?

    弥月和倾心站着不动了。

    墨砚微眯着眼,看着段萧。

    水英也是很不友好的眼神打量着段萧。

    夜辰在段萧快要接近床榻的时候一掌挥出,直击他的肩膀,段萧眼一冷,身形不变,身姿不变,单手扬起来,接住暗掌,两掌相接,罡气横扫,屋内的几个人却均是不受影响地站立不动。

    段萧紧箍住夜辰的手,眯眼冷笑,“背后偷袭,这就是你家王爷教出来的人?”

    夜辰冷哼,“对付你,不需要光明正大。”

    段萧冷笑,蓦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夜辰疼的低哼,却不服输地又甩出右手去袭击他,段萧轻蔑地冷笑,也用另一只手去跟他过招,就这般,二人一手较劲,一手打的热火朝天,吕子纶、墨砚、水英、倾心、弥月都站在一边儿看着,看了一会儿之后,眼见着夜辰在段萧那里讨不到半点儿好处,吕子纶开口说,“王爷的病需要静养。”

    夜辰重重地哼一声,收起掌风,对段萧道,“不想影响到我家王爷养伤,下次在外面见到你,我非打的你满地找牙。”

    段萧慢条斯理地笑道,“哦,我等着。”

    说罢,掌势一收,顺带的,一并将二人过招之时转度过来的解药给收入袖中,转身,走近床榻,去看云苏。

    而在段萧一大早被大臣们“威逼”着去看云苏的时候,宋繁花这边儿才刚起来,她伸伸懒腰,踢开被子,一脸睡饱之后的爽怡精神,冲门外喊,“环珠,绿佩。”

    环珠和绿佩立刻推门进来,一前一后地唤,“小姐。”

    宋繁花说,“我想起了。”

    环珠惯常地说,“我去打水。”

    绿佩道,“我来给小姐穿衣打扮。”

    她二人分工明确,宋繁花也不干扰,唔一声,环珠就下去打水给宋繁花洗脸,绿佩去衣柜前找衣服,找了半天,回头看宋繁花,眉头纠结地拧了一下,然后为难地说,“小姐,这些衣服好像你都穿不了了。”

    宋繁花一怔,懒洋洋躺在床上的身子一僵,片刻后意识到绿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后,整个人都郁闷的不行,她低头看着自己,明明不觉得胖,可偏生视线所及,是她忽视不了的肉,以前她看自己,看的最多的是骨头,如今再看自己,哪怕穿着里衣看,也觉得多的是肉,宋繁花一时之间觉得所有的人都在骗她,韩稹说她会越来越瘦,可她压根没瘦,段萧说她不胖,可她明明很胖……

    宋繁花很是无力地问绿佩,“我真的很胖了吗?”

    绿佩笑道,“小姐现在的身材比以前好看多了,以前太瘦,让人看着就心疼,现在这样子正好,穿不上这些衣服不是说小姐胖了,人都会长大的嘛,长大了的话,身材也会跟着变的,这跟胖瘦没关系。”

    虽然绿佩的讲解很到位,宽慰的方向也很正常,可宋繁花心里还是很介意,她说,“胖就胖,你就实话实说,我能接受。”

    绿佩笑道,“我觉得小姐这样子很好啊。”

    宋繁花抿抿嘴,干脆不问了,王婆卖瓜,自卖自亏,没有丫环觉得自家小姐不好的,她撑着手臂从床上下来,走到衣柜前自己找衣服,找一件试一件,最终,试了一套合适的,穿上之后绿佩给她梳头,宋繁花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腰际以上的位置,可以编发盘发了,绿佩给她盘了个随云髻,插簪子的时候宋繁花拿出在长乐关的时候段萧买给她的那根珍珠发钗。

    绿佩没见过这支钗,咦了一声,说,“小姐什么时候戴起珍珠了?你不是一向不带珍珠的吗?你说看到珍珠就会想到柳纤纤,然后就会作呕想吐,如今,怎地戴起来了?”说着,又道,“就算小姐想戴珍珠了,也不该戴这般普通的啊。”她左右翻转地看着,边看又边说,“就一颗珍珠,而且质地也不怎么好。”

    宋繁花坐在铜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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