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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是生了什么怪病。一想到这,她又更加忧心起来。

    现在是晚上十点,孟去去已睡下。孟爸揉着他粗糙的下巴,感觉粗硬的胡渣刺着他的手。他打着呵欠接过孟妈递给他的凉白开。他们两老虽然也很疲惫,但孟去去今天出的事有些大。他们提起的心,并没有放下。

    孟爸与孟妈在孟去去出生之前,还有过两个孩子,匀是男孩。第一个孩子是在他成形八个月的时候,孟妈干农活时流掉的。第二个孩子一出生,就没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这也不能怪孟妈不小心养护。

    孟爸在城里做电工,一年到头也只有一个月不到的假期在老家帮干农活。家里的地,都是孟妈一人操持,她是个贤惠的妻子。他也不是没想过,把她接过城里生活。但没有这个住房条件,他在单位还是跟人住三人间的宿舍,在那个年代那里有钱租房住。

    四年后,他们才迎来了孟去去。这已是一九八三年,此时他已迈入三十,他妻也迈入二十八。且此时全国上下都在进行计划生育,有了孟去去这个女儿,他们是不可能再有儿子送终。这也正是孟爸对刚出生的孟去去不喜的原因。他曾经还阴暗的想要她活不过第二天。

    孟去去五岁时,他们一家三口才在宁城呆在一起。要不是孟去去近五岁的时候被村里的大夫打错针,差点就活不成。这把孟爸吓坏了。妻子在女儿三岁时已上了环,现在夫妻两年纪又大,真要是孟去去有个三长两短,不说没有儿子,他连个孩子都没有。

    孟爸思来想去,找了关系送了钱,谋了半年才得一间约十平的单间宿舍,不说洗手间,连厨房都没有,做饭只能在走廊里。就这样在孟去去五岁时把她们母女两接到身边。

    孟去去是早产儿,小时没得到好的照顾,再加打错针,五岁的娃儿,就像三岁那般大。脸色泛着青黄之色,头发希少又黄,孟爸此时已人到中年,心软化不少,对她才开始关心爱护起来。

    关于那笔改名费,孟爸实在心疼钱。就改两个字,就要交上五百元。想想他刚开始工作的工资,那才十几二十块,这得干多少年才挣下的,他自然是不赞成花这个冤枉钱。

    孟妈此时满面愁容道:“她爸,云云这次中考分数线定是过不了自费的那个,我们现在也只有五千,怕是不够,你看去那借点?”

    孟去去上小学的时候,孟爸单位有个政策,员工可以把直系家属的户口迁移到市里,但每人要交一千七百元,为这,孟爸快把自己的家底掀光,才把自己的妻儿户口迁到宁城。前年孟爸分房,也就是这两居室,要了二万五,加上装修近四万,这装修自然包括那部近四千的固话安装费。早知道就不安装电话,才不至于只有五仟存款。

    孟母现在的工作是给私人打工,给一家店面卖床上用品。每月休息四天,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中午不休息,店家提供一顿午餐,每月二百元。孟爸的工作为十八块涨至六百八十元。这工资就这几年涨得生猛,翻了六翻。

    孟爸觉得有些暴躁,自己和妻子兢兢业业的埋头苦干,省吃俭用,得的钱还不够付孟去去的教育费。

    孟爸叹口气道:“大哥那有钱,他是不肯借。小弟那里,是真没钱。大姐与小妹那里也差不多。其他工友,情况差不多,还有很多都还不如我们。我看还是让云云重读一年初三算了,初三一年的学费才三百多。她第二年只要能考上自费分数线就成。高考就考本市的财经学校学会计,出来就是坐办公室,这活舒服多了。”

    孟爸看孟妈双唇动了一下,又没出声,他自是知道她的想法,又道:“黄志的闺女不是也复读了嘛,云云复读应也没什么。不过这几天我先探探丫头。云丫头那里对复读心理上过不了那关,有抵触,我再想办法凑钱。”见她点头,他又道:“明天我下午去医生取片,看看医生怎么说。你早点给吴老师打电话,把钱给她送过去。她的裤子也别忘记了,再买些水果感谢人家。”

    孟妈道:“是要好好感谢她。之前我对云云这个班主任还有些不满意,年纪轻,又没有什么教学经验,长相看着又不像个和蔼的。但当真没想到这人这实诚。今天跑上跑下,交给我钱,连收条都不要。”她没说她长得一副刻薄相,她之前私自下有这么说给孟爸听。

    孟爸补充道:“是很实城。她今天给我打电话,她还隐隐地给丫头说好话,深怕她考不好,我骂丫头。最后她还交待我,如果方便的话就上市场买菜做饭。这真是个好孩子啊。”吴老师才毕业三年,不到二十五岁,此时孟爸已是四十五岁的人了,要是他的大儿子在的家,跟这个老师的差不多大。所以他称吴老师为孩子一点也不为过。

    孟爸按了按太阳穴,他还有话没说。那眼科医生虽然应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眼皮直跳,他总觉得,这事还不算完。但他是不会说出来,让妻子跟他一样结果还没出来就先担心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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